白棠知道自己的举止有些叫人看不懂,她不能够同阿梅解释,什么叫做将眼光放长远些。
哪怕是立时将家里的欠债都还清,白家的困苦还是一样不缺的放在眼前。
娘和小弟的病时好时坏,还有两亩匮乏得一塌糊涂的田地。
想要扬眉吐气,手里头没有银钱是肯定不行的。
所以,白棠才冒险答应了阿梅,她完全可以拿了石永言主动要借的银钱来抵债,而且对方根本不会催着她还。
这次到余府来帮工,风险要比她想得更大。
她见到了裘管事的眼神,还有阿梅那个干娘,贪婪又怯懦的样子。
白棠不想以后会变成这样的人,一点都不想。
心里头掖着一股气,爬上福明山的劲头,却是比平日要大了许多。
本来一个半时辰才能到达的山坡,今天只花了一个时辰。
代价是双手的掌心很疼,动作粗鲁了些,皮肤最表层被磨去薄薄的一层。
白棠爬山爬出经验,回去擦些自制的药膏,睡一晚上就会没事。
不过就是疼,她低声念叨,不过就是苦,她又费力往上攀登,不过就是累,双脚站稳在半山腰的平台。
总好过,一直一直要看别人的脸色过日子。
老松树凌空展开枝桠,仿佛撑开一柄巨大的墨绿大伞。
白棠小心翼翼的将密实的松针拨开,都说松树底下往往藏着好东西。